1988年2月1日,电视连续剧《西游记》全集正式播出,引来万人空巷。
龙年之前的除夕夜,在《西游记》主题曲《云宫迅音》的伴奏下,唐僧师徒四人“取经回国”。
央视几乎邀请了全部剧组成员,各路神仙妖精汇聚一堂,春晚化身仙境,热闹非凡。
除了百看不厌的“孙悟空”“猪八戒”,人们最关注的还是“唐僧”和“女儿国的国王”。
“唐僧”扮演者迟重瑞演唱《唐僧抒怀》,唱到“女儿国主意绵绵”时,镜头切到台下的“女儿国国王”扮演者朱琳,彼此眉目传情,情意绵绵。
虽然剧中“唐僧”扮演者本是徐少华,可舞台上朱琳和迟重瑞版“唐僧”的同框,依然惹来全场沸腾。
《女儿国》那集中,面对女儿国国王的深情挽留,始终坐怀不乱的唐僧显得踌躇,最终还是跨马绝情而去。
说什么王权富贵,怕什么戒律清规,百转千回的情意终被使命踏平。
一个月后,大洋彼岸的美国,意大利导演贝托鲁奇凭《末代皇帝》夺得第六十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、最佳导演、最佳摄影、最佳音乐等9个奖项。
这部描述晚清王朝的电影实地取景于故宫,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。
影片中,三岁的溥仪高坐龙椅,忽然被山呼海啸的朝拜大礼惊吓,哭喊着:“我要回家。”
溥仪的亲生父亲,摄政王载沣慌忙上前小声哄劝:“别哭,快完了,快完了。”
一语成谶,不久后的大清果然完了。皇室贵胄四散飘落,自顾不暇。
神话和历史交织中,时间一声轻叹,绵延向前。
2
迟重瑞拍完《西游记》后,回到原单位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,继续当演员。
平时,他常被中国京剧院请去唱戏。
1952年,迟重瑞出生在一个五代京剧世家,亲戚中有著名京剧大师梅兰芳,丑角迟子俊。
从小身处京剧氛围,又时常得名家指点,迟重瑞的京剧造诣十分深厚。
混乱年代,迟重瑞先是去东北当知青,后进入部队当了文艺兵,随后又被招入中国广播艺术团。
80年代初,迟重瑞考入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。
毕业后,迟重瑞进入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,正式成为了一名演员,参演过《豆蔻花开》《笔中情》《这不是误会》《夜幕下的哈尔滨》等多部影视剧。
相逢的人,都在路上。
如果不是邂逅杨洁导演,迟重瑞应该没那么快被人知晓。
1984年,由于《西游记》两位“唐僧”的扮演者汪粤和徐少华先后离开,杨洁正为新的“唐僧”角色犯愁。
当时剧组在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有个办公室,杨洁上楼时与迟重瑞擦身而过。
电光火石之间,杨导眼前一亮,回身打量迟重瑞,眉清目秀,仪表堂堂,很符合剧中“唐僧”的形象。
杨导赶紧叫住他,问:“小伙子,你是哪个单位的?”
得知迟重瑞居然就是本单位的同事,杨导大呼“踏破铁鞋无觅处”。
3
就这样,迟重瑞成为第三位“唐僧”进组,成了唯一一位“取得真经”的“唐僧”。
《西游记》大火后,迟重瑞依然没有放弃对京剧的热爱,有空就去京剧院唱戏。
因为热爱京剧文化,36岁的迟重瑞一直未婚。
迟重瑞倒没有“唐僧”那般绝情,平时主动来接触的,别人介绍的姑娘,一茬又一茬。
只是迟重瑞那时酷爱京剧,想找个志同道合的另一半,可惜始终未能如愿。
即便碰到互相有好感的,可他做事不紧不慢,情感上又是个“温吞水”,急得姑娘只能拂袖而去。
那时的迟重瑞也很苦恼,“唐僧”给他带来了很高的知名度,可也限制了他的表演事业。
一般人看见他就想顶礼膜拜,普通剧组也不敢轻易请他。
正因为自己扮演的细皮嫩肉的“唐僧”太过深入人心,唱戏时,迟重瑞有意选老生的唱段。
迟重瑞托着长髯,踱着四方步,气宇轩昂一亮相,立即博得满堂喝彩。
掌声雷动,台下有束灼热的目光,迟重瑞感觉惶恐。
迟重瑞注意到,只要他登场,正中座位上总有位风姿绰约的大姐冲他微笑颔首。
戏到高潮,这位大姐的掌声和叫好声格外引人注目。
戏罢,大姐总会送上一份礼物,或文玩,或笔墨,用心不落俗套。
当然,她送的人不只迟重瑞,只要是登台唱戏的演员都有份。
这是梨园行的规矩,过去叫“赏银”,为了表示对演员的喜爱和支持。
迟重瑞只知道这位喜欢京剧的大姐有钱,可究竟多有钱,不清楚。
大姐叫陈丽华,香港富华国际的女老板,主营房地产业务,大迟重瑞11岁。
陈丽华的背景比较传奇,1941年出生于颐和园,满族正黄旗,叶赫那拉氏的第八代后裔。
听着挺神秘,可用历史的放大镜瞧上一眼,并不稀奇。
叶赫那拉氏是满族的一个姓氏,虽说出了个慈禧太后,可实际上她并无后裔。
当年慈禧和咸丰生下儿子爱新觉罗·载淳,即同治帝。
同治在世时并没留下子嗣,所以慈禧才过继了咸丰帝的弟弟醇亲王奕譞儿子载湉为养子,也就是后来的光绪皇帝。
戏剧的是,光绪也没有儿子。所以,慈禧才将摄政王载沣的儿子溥仪变成了“末代皇帝”。
清朝覆亡后,时局动荡,叶赫那拉氏族人开枝散叶,悄悄改为那、南、叶、白等姓氏藏匿民间。
至于住在颐和园就更加稀松平常了。
溥仪被赶出紫禁城时,颐和园直接被北洋政府充公。由于疏于管理,自此任何人都可以随便进出。
北洋的冯国璋执政时,为了赚钱连中南海里的鱼都捞出来卖,手下人更没放过颐和园,早就悄悄把其中部分房产变卖给普通百姓。
因此,陈丽华出生在颐和园并不一定和她的身份有关,只能说父辈比较有眼光,也有些实力。
人们懵懂地翻开那些传奇,故事中多是不便言说的历史。
因此,陈丽华后来自述上完高中便辍学的真正原因,算算时间,很可能是因为正好遇到了那个史无前例的历史阶段,她这种身份注定上不了大学。
自然,她那时肯定打死都不敢对人说自己是什么叶赫那拉氏后裔。
值得一提的是,当年颐和园周边住了很多宫里遣散的能工巧匠。
正是这些工匠给陈丽华的命运打开了一扇财富之门。
4
时代的重压下,历史有问题的家庭总是战战兢兢。
小时的陈丽华既好学又懂规矩。
见人问好,过节送礼,送的东西不贵,但里外透着局气。
日子久了,一贫如洗的街邻四坊也回不了啥礼,只能多教些道理。
四九城内,自古龙盘虎踞,这些眉眼低顺的老百姓中间更是藏龙卧虎。
穷归穷,可懂行的人家总有那么几样压箱底的宝贝。瓷器、字画不好留,可坚固的红木家具并不少见。
在这些街坊的倾心传授下,年纪轻轻的陈丽华对古董家具的鉴赏能力,日见增长。
因此坊间传闻陈丽华的发迹史,基本都离不开古董家具这个行当。
陈丽华还有个爱好,听京剧。
陈丽华父母早年就喜欢听各类名家的戏,经常带着女儿去捧场。
耳濡目染间,陈丽华也慢慢喜欢上了京剧。
可惜后来听来听去,就只剩下“八大样板戏”,令她心生遗憾。
没戏听不要紧,得先学会自己养活自己。
中学毕业,陈丽华先进了街道裁缝厂当工人,学了门手艺后,便独自开店。
不久,陈丽华又在邻居建议下,同时开了间家具修理厂。
因为缝补一件衣服才赚几分钱,修家具可以赚到几块钱。
虽说修理费不算便宜,可那时的人敝帚自珍,连个破碗都舍不得丢,更别说算是家中大件的家具。
数年之间,从修家具到收售家具,陈丽华从中锻炼出一双鉴别古董家具的慧眼。
尤其在那时人们尚不熟悉的紫檀、黄花梨木等红木家具领域,她算是圈内权威。
70年代末,历史翻篇,时光缝隙中透出一抹不为人知的财富之光。
北京城在拨乱反正后,准备陆续归还当年抄家后的物品,其中不乏众多古董家具。
可这些家具主人早已不见了踪影,成了无人问津的累赘。
不是没有人动心,可这些家具不能吃不能喝,还没有合法的古董家具交易市场,搬回家只会空占地方。
况且,之前数次运动中,文物古董总和“封资修”挂上勾,谁也不敢保证未来会不会因为这些玩意再次倒霉。
老百姓那时有个老物件急于变卖,唯一能收的只有文物商店,仨瓜俩枣就肯出手。
也有懂行的,那时北京文物商店门口就总蹲着一个干瘦青年。看见有人在商店门口逡巡,就会主动上前攀谈,几番利诱后,便能低价得一宝贝。
那位年轻人叫马未都。
陈丽华那时就遇到这样的机会,北京某家具厂存放大量古董家具准备变卖,她亲自上门一看,嚯!都是好东西。
陈丽华立即托关系和厂长以及管理部门商议,最终以十分低的价格抄底,将这些老物件打包收走。
能有这本事,不仅因为陈丽华在圈内的名气,还得归功她的前夫。
那时,陈丽华已经结婚,育有一子两女。
陈丽华的“前夫哥”到底是谁,坊间众说纷纭,无法考证。只知道他曾是北京某系统内的干部,职位不高,但位置重要。
事实上,当时的陈丽华和丈夫的关系并不好,据说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。
既然是行内人,陈丽华也比普通人有渠道,低价收购的古董家具很快便全部出手,她从中获利丰厚。
5
这些家具卖给了谁呢?没人清楚。
不过,公开资料显示:1981年,40岁的陈丽华孤身来到香港做生意。
联想到那时能来大陆买古董的多半是嗅到风声的香港古董商,背后的买家也就不难猜了。
1982年,正是凭借这笔倒卖古董家具的资金,移居香港的陈丽华在香港比华利山买了12幢别墅,据说也是那时离的婚。
一口气买下这些别墅,是因为便宜。
便宜的原因是那年开启的中英香港问题谈判令港人担忧,纷纷抛售房产。
陈丽华敢那时出手买房,一方面自然是有钱,另一方面确实是胆量非凡。
要知道,1982年的香港楼价比一年前下跌60%,房地产遭受重创,而且市场还在持续恐慌中。
可陈丽华不管,手上的资金不仅买了别墅,只要有人抛房产,她就继续买。
也是那时,陈丽华和丈夫离了婚,开始纵横香港的房地产和贸易投资行业。
回看历史,命运总会给那些意识超前的人最大褒奖。
陈丽华在特定的时间点买房,身边必定有“高人”指点。可她也坚信香港房地产不会因为中英谈判而彻底崩溃,暂时的低谷必定迎来高涨期。
果然,1985年,随着《中英联合声明》的签署,香港房地产逐渐稳定下来,价格开始慢慢复苏。
那年冬天,坐在公交车上的许镜清看到车窗外飘散的雪花,灵感迸发,在撕开的烟盒包装上边哼边写出了《敢问路在何方》的旋律。
不久,词作家阎肃写下了这段歌词:敢问路在何方,路在脚下。
脚下路的坎坷,杨洁导演最有体会。
剧组经费拮据,设备简陋,各种意外频发,酸甜苦辣的故事又是一部戏。
6
1988年夏,陈丽华在北京市招商引资的政策下,以港商身份回到国内,筹建长安大厦。
之前除夕夜时,陈丽华在电视屏幕中看到了迟重瑞,感叹这位“唐僧”长得帅,歌也唱得那么好。
离异多年,陈丽华还是单身。
身边虽不乏献殷勤的异性,可她心高气傲,瞧不上也顾不上。
陈丽华创业多年,始终觉得对孩子很亏欠,加上资产日渐丰盈,更不肯轻易给他们找个后爸。
又回到曾经居住的颐和园附近,胡同边的大树郁郁葱葱,院墙边的高楼拔地而起。
此前,陈丽华刚在香港创办了富华国际集团,可由于香港房地产越来越难做,她萌生重归北京发展的念头。
在香港时,陈丽华时常去当地戏院听京剧。
可听来听去,总觉得香港本地人唱的京剧犹如隔靴搔痒,不过瘾。
回到北京,陈丽华决定补上多年的遗憾,这才在中国京剧院遇见了迟重瑞。
俩人自此经常在一起交流京剧艺术,迟重瑞也很惊讶陈丽华对京剧门派如数家珍。
几番接触后,陈丽华对儒雅帅气的迟重瑞很欣赏:京剧行家,做事稳重,对自己不卑不亢。
得知迟重瑞至今未婚,她尘封已久的心开始动摇。
自古这人无论男女老少,一旦动了真情,就如同老房子着火,一发不可收拾。
迟重瑞知晓陈丽华心思后,很吃惊也很犹豫。毕竟彼此年龄、收入摆那摆着,太惹眼。
可陈丽华不放弃,表示迟重瑞若能和他在一起,不必再担心事业和生计,自己一定全力支持他的爱好。
迟重瑞当时到底如何考虑,没人清楚。
人们只知道,“唐僧”这次没再抽身离去,迟重瑞终究还是凡人。
1990年,陈丽华的大儿子赵勇辞去公务员职务,接过母亲手中的长安大厦项目。
长安大厦毗邻天安门,如此黄金地段,陈丽华的能量不言而喻。
同年,49岁的陈丽华与38岁的迟重瑞前往香港结婚。
港媒戏称“陈丽华是那个唯一吃到唐僧肉的女人”。
迟重瑞自此退出演艺圈,寄身豪门。
不久,长安大厦项目因亚运会停工,直到两年后才复工。
拿到手续当天晚上,陈丽华来到工地督战。因为项目位置特殊,只能夜间施工。
1996年10月,距离天安门广场东侧500米,筹备了4年的长安大厦竣工。
大厦顶部六层便是著名的“长安俱乐部”。
俱乐部门厅仿金銮殿的设计,通体金箔,四周是紫檀木屏风和摆件,尽显雍容华贵。
这是北京第一家五星级高档私人商业会所,也是中国顶级的会员制俱乐部,会费最低16.8万起,年费1.6万,终身会籍会费48万,还得有人介绍才能入会。
开业后,名流荟萃,往来无白丁。至今仍屹立各种富豪、名人俱乐部之巅。
原因正如长安俱乐部官网所写:“这里有得天独厚的人脉网络。”
晨曦,浩荡的自行车流穿过长安大厦。城楼沐浴在朝阳的柔光中,古老的城池再次翻开新的一页。
7
1998年,北京市政府准备改建王府井附近的金宝街。
金宝街位于王府井商圈内的金鱼胡同,寸土寸金。
项目不是白拿的,该项目采取了全国首创的模式——投资商负责修路,对道路两旁危旧房改造,解决居民拆迁费用。
这意味着投资商还没拿到钱,自己就要垫进去一大笔钱。
可首都黄金商圈的影响力太诱惑了,还是引来陈丽华以及众多港资集团的参与投标。
不知是不是身后的长安俱乐部起了作用,陈丽华轻松击败对手,拿下包括金宝街在内的东单北大街至南小街段的房产项目开发权。
2000年底,富华国际投资40亿的金宝街改造项目开工。
遵循陈丽华“钱吃亏,人不能吃亏”的原则,富华仅仅只花了28天,就干净利落地完成了二千多户居民的拆迁,同时还将拆迁收集到的老家具送进富华紫檀博物馆。
这是陈丽华送给迟重瑞的“大礼”。
迟重瑞来到陈家后,与陈丽华相敬如宾。
两人互称“董事长”“迟先生”,说话都是以“您”相称,从来没开过玩笑。
这种感觉究竟如何,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。
博物馆的兴建来自迟重瑞的爱好,他不仅喜欢唱京剧,而且在陈丽华熏陶下,对红木家具有了兴趣。
就在筹备金宝街改建项目时,陈丽华同时出资2亿,在东五环边上的高碑店建造了世界上唯一一座紫檀博物馆,迟重瑞出任副馆长。
2005年,当后海的柳树再次吐芽时,金宝街改建完成。数千盏路灯照亮四周街道,市民欢呼声中,整条街变得璀璨夺目。
国际奢侈品牌、顶级跑车展厅云集此处,流光溢彩的街道处处藏着惊喜。
项目改建时规划保护了金宝街附近40座有历史价值的四合院群落,传统与现代交相辉映,气派非凡。
金宝街日进斗金,陈丽华再次富贵逼人。
紫檀博物馆正式开业后,消失许久的迟重瑞重新回到公众视野,只是头发又如演戏时,剃成了光头。
迟重瑞说,这是陈丽华大儿子赵重的建议,因为这样“好看”。
真正原因人人都懂,陈丽华年纪大了,身边站着黑发的迟重瑞有些不搭。
豪门生活,自有规矩,陈丽华是大家长。
陈丽华夫妇以及子女、孙辈都住在一起,吃饭时得等陈丽华坐下才能动筷。
吃完,也得等陈丽华先离席才能各自散去。
外出时,迟重瑞总会守护陈丽华左右,挪椅端茶,伺候周到。
陈丽华曾对外说自己和“迟先生”感情甚笃,从没红过脸。
迟重瑞则在采访时说:“董事长是一家之主,得给足面子。她脾气火爆,只要发脾气,我从不吭声。等她脾气过了,会对我更好。”
说这话时,迟重瑞面色祥和,自然又矜持。
8
金宝街项目完成后,陈丽华将富华大部分的事情转给儿子、女儿打理,自己和迟重瑞一心扑在了紫檀博物馆上。
闲暇时,陈丽华将故宫的木器基本都复制了一遍,九百多件紫檀家具从图纸到制作,她与工匠一起动手,亲力亲为。
为了买到合适的紫檀原料,她还曾率队远赴东南亚等地森林寻觅,乐在其中。
只做展览不对外售卖的紫檀博物馆是陈丽华的“名片”,也是她的心头爱,每年光养护就得2000多万,可她毫不吝惜。
2008年以来,陈丽华用紫檀和阴沉木,按照1:10比例复原了老北京“内九外七”16座老城门,对外捐赠了价值数亿的紫檀珍品。
《鲁豫有约一日行》中,陈丽华说自己不吸烟不喝酒不喝咖啡,只爱吃雪里红焖饭,生活费一天只需10元,唯一痴迷的就是紫檀艺术。
镜头前,垂立一旁的迟重瑞温柔地笑着,双手递上一杯热茶。
陈丽华的富华商业帝国也没随着她的隐退而缩小,项目从房地产延伸到了高级会所、物业管理、酒店管理等多个领域。
富华投资的城市也从北京辐射到粤港澳大湾区和海南自贸区等地,资产越滚越大。
2021,胡润研究院发布的《全球白手起家女富豪榜》上,陈丽华排名第16位,身家为530亿。
那年4月,80岁的陈丽华宣布全部家产中,三个子女各分100亿,其余皆分给69岁的迟重瑞。
岁月白驹过隙,“唐僧”胯下的那匹白马早已成枯骨,昔日主人终于成了百亿富豪。
电影《西游记女儿国》中,女儿国国王盯着唐僧一字一句说:“我舍我的王权富贵,你舍你的戒律清规!”
唐僧目光闪烁,默念经咒。只恨已身许佛门,今生情深缘浅。
神话之外,社会锋利如刃。
名利、地位和压力,缠成了现实的世界,“唐僧”也没逃过王权富贵编织的网。